这些都在她看见陆敏手臂上的淤青时有了解释。
就是因为这样，她现在才更不愿意让桑束离开陆敏。
桑束顺着她的目光低头，眼神倏然一凝。
陆敏现在还是一副被吓坏的样子，身体在不断轻颤。
桑束替她拉下手肘处的袖子，遮挡住那一抹容易被人忽视的红痕，拍了拍她的后背，无言安抚。
就近的医院就是师稼上班的医院，跟在急诊室后，师稼跟认识的医生简明描述了伤者情况。
“患者头部受到剧烈撞击，约莫三厘米伤口，出血量不大，人当即昏迷，不排除轻微脑震荡，可以做个颅脑ct……”
当徐子川被推进诊断室时，师稼坐在外面蓝色的椅子上，看了眼时间。
桑束那边还没有消息，师稼有些担心。
拿出手机，师稼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嘟嘟的等待声很快消息，随后电话被另一头的人接起来——
“稼稼？”
声音无比轻快，不过那边环境听起来颇为喧嚣。
师稼“嗯”了声，脸上露出些浅浅笑意：“打扰你了吗？”
“……唔，蹦迪，消遣。但是你打电话，哪里能是打扰？什么事情？”对方应该是走到了别处，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吵闹都低了很多。
师稼：“我这边可能有个需要做心理咨询的病人，别的人我不放心，但是你的话……”
“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，什么时候，你给我说个时间，早上不做。”那一头的人嬉笑声传来，大言不惭：“最美好的时光是用来睡觉而不是工作。”
师稼：“……”
对于耳朵里现在听见的“谬论”，师稼付之一笑。
“明天下午有时间吗？”师稼问。
“行吧，到时候你来我办公室。不过，是谁？不会是林湘吧？”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幸灾乐祸：“如果是林湘的话，我想想，她要咨询什么，哈哈哈，为什么我这么拼命还是觉得不够？哈哈哈这样吗？”
师稼：“……不是，她很好。”
“哦，好失望。”
师稼：“……就这么说定了，到时候你记得去办公室。”
“行。”
师稼刚挂断电话，桑束就打了过来。
陆敏的精神状态不太好，桑束安排了徐凯莉过来处理医院的事，她准备过来接师稼。
师稼听完对方的话后，皱了皱眉：“那你晚上就在她家歇下，我联系了一心理咨询师，靠谱，明天下午我带你们过去。”
桑束站在阳台上，看着躲在沙发一角不肯跟自己交流的陆敏，掐了掐眉心：“我先来接你，再回来。”
师稼：“我家就在医院旁边，你过来做什么？你就在陆敏家里好好照看着她，我到家再给你电话。”
桑束还想说什么，师稼已经先拍板定下，桑束语气抱歉：“对不起，我以为……”
可以给她一个不错的晚上，原本是想庆祝的。
这话桑束还没说完，师稼已然明白，她脆声笑了笑：“这不是挺好的吗？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，最重要的不是你及时阻止了一场家暴吗？”
这就足够，就很好。
冬日的夜风在外面刮得呼呼作响，但此刻桑束听着师稼的声音，心头只剩下让人忍不住展眉的温暖舒适。
何其有幸，在生命残存的尽头撞进了一抹温柔，又何其有幸，今生得以温柔相伴。
桑束眼中似有星辰倒影，“稼稼。”
“嗯？”
“稼稼。”